比“18歲上名校”更重要的,是這些引爆人生核裂變的能力
來源:好上學 ??時間:2024-03-21
名校對孩子意味著什么?是高學歷、高收入?還是實現(xiàn)自我?下文作者美國華人教授黃全愈以自己兒子的人生軌跡為例講述名校的意義:那個5歲去美國上幼兒園,第一句學英語是“廁所在哪兒”的男孩,成長為哥大法學博士、就業(yè)于世界十大律師樓之一的年輕訴訟律師,在法庭上唇槍舌戰(zhàn),打敗多名老牌律師。在兒子的培養(yǎng)過程中,黃教授看重,培養(yǎng)兒子名校畢業(yè)后,進入社會、加入職場競爭的核心素質(zhì)。那么,什么是引爆人生“核裂變”的能力?下文中黃教授給出了3個方向。
文丨黃全愈 編丨Nani
來源:外灘教育
上名校不是目的,僅僅是人生的一個“加油站”。比上名校更重要的是培養(yǎng)名校畢業(yè)后,進入社會、加入職場競爭的核心素質(zhì)!
許多人以上名校為人生目的。上了名校,已達目的,就失去動力和方向。
我認識一對華裔雙胞胎,弟弟上哈佛,哥哥進一般大學。弟弟畢業(yè)后,失去動力,無所事事;哥哥反而成就了一番事業(yè)。
美國微軟的比爾·蓋茨、中國阿里的馬云,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就是說,進入社會、步入職場,才引爆人生的核裂變。
以18歲上名校為成功標志,邏輯有問題。
官司贏不贏,法官不看你是否有耶魯畢業(yè)證;實驗成功與否,取決于科學事實,而不是哈佛的學位。
更何況名校出來的庸碌書蟲,乃至“殺手”,我們也沒少見。
那么,什么是引起人生核裂變的核心素質(zhì)?孩子怎樣才能具備這些素質(zhì)?家長如何參與書寫“從娃娃抓起”的人生劇本?
從小開始做“研究”
孩子的“研究能力”,是一塊中國家庭教育待開墾的荒地。
將大學本科畢業(yè)后,到高?;蜓芯繖C構深造、做研究的學生,稱為“研究生”,可謂是中國特色。
把這個定義譯成英文,美國人全蒙圈:為啥非得等大學畢業(yè)才能做研究?
我兒子8歲,剛上小學二年級就開始寫“科研論文”了!
其實,美國孩子早在學前、在幼兒園、甚至在托兒所就開始做研究——孩子產(chǎn)生好奇:“蚯蚓沒有腳怎么行走?”“太陽為啥不掉下來?”
但這時孩子的“研究”往往是始亂終棄的,發(fā)端于一個問題,結束于另一個問題。
中國孩子也有這些“研究”和發(fā)問。只不過,家長以為“研究生”才做研究,把這些看似隨心所欲的發(fā)問扼殺在搖籃了。
“科研”似乎深不可測,其實均發(fā)端于小小的好奇心,它是第一塊基石。
好奇心哪里來?與生俱來,與孩子一同呱呱落地。當某些事物超出我們的認知,我們就想知道“為什么”?這就是“好奇心”。
教家長一個呵護孩子好奇心的法寶,那就是KISS。
KISS本來是“親吻”的意思,但在這里是Keep It Simple, Stupid首字母的縮寫,KISS也就是“把高大上保持在簡單、愚蠢的水平”,相當于“萬丈高樓平地起”,是大智若愚……
“月亮為什么老是跟著人走?”“昨天的云都跑哪兒去啦?”如果你讓孩子不斷追問,你一定會狼狽不堪……
千萬不要把孩子懟回去。每天回答孩子三個問題,用記事本,記下三個答不上來的問題。
這個既簡單又艱難的事業(yè),您知道有多偉大嗎?您可能在培養(yǎng)大科學家!至少,您給高大上的科研,為孩子鋪下了好奇心這第一塊基石。
第二塊基石,很渺小也很厚重,那就是引導孩子的想象力。
光有好奇心不夠,還得把好奇心變成想象力。
一直以來,想象力似乎被弄得云里霧里。KISS一下:“想”是幻想,“象”是圖像;想象力就是“把幻想變成圖像的能力”。
比如,我們會很好奇“大變活人”的魔術表演到底是咋回事?然后,我們就會去想象和假設各種各樣“大變活人”的方式方法。
想象力有多重要?美國有一位3歲小女孩的母親,把幼兒園告上法庭。因為女兒認識了禮品盒上“OPEN”的第一個字母“O”。
這位母親認為女兒在認識“O”之前,能把“O”說成蘋果、太陽,雞蛋之類的圓形東西,但自從幼兒園教她26個字母后,孩子就失去了這想象力,要求賠償1000萬美元。
怎么培養(yǎng)想象力?先不說各種各樣的故事法、玩具法,我們身邊就有許多俯身可拾的方法。
比如,跟孩子一起觀察云彩;自然界的萬事萬物,一張樹葉,一朵鮮花,一棵大樹,一座山峰……只要家長KISS,都可激發(fā)孩子的想象力。
好奇心驅(qū)使你去追究為什么?想象力能產(chǎn)生很多研究的設想和假設。
第三塊基石“發(fā)現(xiàn)問題的能力”很沉重。
因為我們要搬它來填一個老師和家長給孩子挖的“坑”——以為孩子做研究,首先要培養(yǎng)“解決問題的能力”。
這個陷阱嚴重反智,不講邏輯,違背常識。
按照邏輯和常識,首先要發(fā)現(xiàn)問題,然后才是解決問題。孩子發(fā)現(xiàn)不了問題,“問題”從哪兒來?只能來自老師或家長。
由于大人給的是已經(jīng)解決了的問題,孩子就老是跟著大人在已知世界里循環(huán)。于是,孩子只能收集觀點,無法創(chuàng)造觀點。
牛頓的“萬有引力”,是先發(fā)現(xiàn)問題還是先解決問題?瓦特發(fā)明蒸汽機,是先發(fā)現(xiàn)問題還是先解決問題?連“問題”都沒發(fā)現(xiàn),怎么解決“問題”?
只要順著第一、第二塊基石走過來,您就在第三塊基石這里等著“問題成堆”吧……
為什么要從小做研究?為什么不能等到研究生階段才做研究?
道理簡單。首先,孩子的好奇心和想象力與年齡成反比。年齡越大好奇心越弱。
必須在孩子的好奇心和想象力最活躍的階段,鼓勵孩子做研究,種下一顆良好的種子;就像在股票市場上,買了潛力股,等著來年的豐收。
其次,若研究能力的種子在發(fā)育階段,沒有得到適當護理,沒有充足的陽光,這顆發(fā)育不良的種子,怎么成為參天的棟梁?
我們不能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對種子說:“種子呀,對不起哈,現(xiàn)在不能讓你們生根、開花、結果……”
到了研究生階段才說:“種子們呀,怎么長得那么慢?趕快開花結果吧!”
這就是為什么美國有337位諾貝爾科學獎得主,而中國直至2015年年底才有一人獲諾貝爾科學獎的原因之一。
不可教的創(chuàng)造力
根據(jù)“國際評估組織”的調(diào)查,中國孩子的創(chuàng)造性排倒數(shù)第五。以為創(chuàng)造性是靠“教”出來的,是跌落倒數(shù)第五的陷阱之一。
我曾有一個叫達琳的在職學生,她是小學美術教師。某年,達琳到昆明做學術交流。
很多老師問:“在美國的課堂上,怎樣教創(chuàng)造性?”并再三請她在課堂上示范。她說: “創(chuàng)造性不可教!”
中國教師感到困惑。美國的科技領先世界,獲得最多諾貝爾獎……如果創(chuàng)造性不能教,創(chuàng)造性是怎么來的?
達琳還講了一個故事。
有一天,她讓學生用“快樂的節(jié)日”為主題作畫。結果,她發(fā)現(xiàn):孩子們畫的圣誕樹都一模一樣。轉身一看:墻上掛著一幅圣誕樹的畫。
達琳把畫覆蓋起來,要求孩子們自己創(chuàng)作一幅畫。結果,畫技超群的孩子竟然無從下筆。
很多家長甩鍋說:是老師沒有“教”孩子的創(chuàng)造性。
其實,家長也得背這個鍋,因為創(chuàng)造性根本就“教”不出來。違背了教育規(guī)律,越教孩子越?jīng)]創(chuàng)造性。
簡單地說,創(chuàng)造性不是技能。技能可以教,創(chuàng)造性不能教。
知識和技能可以從A傳到B,再由B傳到C。正像老師的智力不能傳給學生一樣,創(chuàng)造性是潛伏在人的生理和心理層面的特質(zhì),無法從A傳到B。
創(chuàng)造性只能培養(yǎng)。
怎么培養(yǎng)?課程很長,比如,孩子從小和父母睡,失掉的竟然是創(chuàng)造性;懲罰孩子“撒謊”,可能抑制他們的想象力……
也許有人說,孩子不做發(fā)明家,不當科學家,不做企業(yè)家,沒必要創(chuàng)新。問題是,沒有創(chuàng)新思維,孩子就是沒有思想的復印機和廉價的傳聲筒。
作為孩子,要創(chuàng)造性來干什么?孩子的智慧不是用來重復別人,而是創(chuàng)造自己。
我愛拿諾獎說事,因為諾獎是在鼓勵探索和創(chuàng)新。我們可以不拿諾獎,但不能不創(chuàng)新。創(chuàng)新是個人的活力,更是民族崛起的脊梁。
我來美國時,兒子剛三歲。聽說,在國內(nèi)上夜校學繪畫。
一天,接家信。拆開,掉下一張國畫:疏疏落落的竹葉,斜斜彎彎的竹桿……可惜,畫面灑落了幾滴墨汁,紙張裁切也不正規(guī)。
細讀來信,畫竟出自三歲兒子。我跟隔壁的教育系主任開了個小玩笑:“這是著名教授畫的!”
我看他竟然沒太懷疑,覺得玩笑開大了,連忙坦白是兒子畫的。但人們反而以為我開玩笑。
這是一個荒唐但又發(fā)人深省的故事。
兒子確實拜在名師門下,藝術學院的教授一筆一劃地教??擅看蝺鹤赢嬐戤嫸紗枺骸跋癫幌?”
暢銷書《The Element》,開篇有個故事:一小學老師給6歲的孩子們上繪畫課。一女生用手遮蓋著畫紙,畫了20多分鐘。
老師忍不住問:“畫什么?”
女孩頭也不抬:“上帝!”
老師吃驚地:“可是沒人知道上帝的模樣啊!”
女孩:“等一會兒,大家就知道了!”
哦,原來女孩心目中的上帝不在黑板上。
美國孩子畫完畫,只問“好不好?”不問“像不像?”前者,更多的是邏輯思維;后者,可能是幻想世界里的形象思維。
我們的訓練模式則是,樣板—>學生的眼睛—>再由學生的手,把樣板“畫”下來。
這個流程,用網(wǎng)絡語說是“不走心”。沒有“心”的參與,就是一個由眼睛到手的過程,一個類似“復印”的流程。
眼睛里的畫是別人的畫,只有心里的畫才是自己的畫。如果不能在心里“創(chuàng)造”出一幅自己的畫,就只能重復他人。
我跟兒子說:若我畫你,可以臨摹相片。但我心里有一幅畫:在我離開中國那天,正要鉆進車里,但覺得腦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回頭看,只見朦朧的晨曦中,你睜著兩只大眼睛看著我,眉宇間的神情與三歲孩子的“嘟嘟”臉很不協(xié)調(diào)……
畫心中的畫才有動人心魄的震撼力!
用智慧來重復他人,還是用智慧來創(chuàng)造自己?中間隔著的不是幾根竹竿兒,幾片竹葉;而是隔著女孩心中那個“上帝”……
家長可以做一個有趣的測試:悄悄地在墻上掛一幅有關“六一”的圖畫(一定要簡單),然后,讓孩子以“快樂的節(jié)日”為題,創(chuàng)作一幅畫。
看看孩子是“拷貝”墻上的畫?還是自己創(chuàng)作一幅畫?孩子是問“像不像”,還是問“好不好”?
若孩子創(chuàng)作自己的畫,不管多一塌糊涂,家長都要賞識孩子難能可貴的創(chuàng)造性。
所以說,創(chuàng)造性只能培養(yǎng),不能教。它就像種子一樣,需要生長環(huán)境:包括土壤、氣候,科學的灌溉、施肥、培養(yǎng),才能發(fā)芽、開花、結果。
家長就是那掬土壤、那滴雨水、那縷陽光……
“會學”的能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在網(wǎng)上,往往附一小故事:某日,一小孩在河邊見一老翁垂釣,魚已滿籮。老翁將魚給小孩。小孩不要,說:“把您的魚竿送我吧!”
這個故事本想贊揚小孩聰明。但是,魚竿和魚一樣,也是器物,像魚一樣可以“給”他人。只有真正的釣魚能力,無法“給”,只能營造一個環(huán)境去培養(yǎng)。
所謂“以漁”就是“會學”的能力!
這里有兩個概念:“學會”和“會學”,兩個相同的字,前后調(diào)換,就有了本質(zhì)的區(qū)別。
我曾提出一個相類似的觀點:一流考生不等于一流學生。
“考生”善于在已知世界中尋找答案,“學生”勇于探索未知世界的東西。
具體說來,前者滿足于“學會”,后者追求“會學”;前者喜歡老師的“以魚”,后者樂于老師的“以漁”。
“會學”的能力涵蓋很廣。比如,批判性閱讀。
每個學生每天都在讀書,但偏偏是孩子最熟悉的書本,蓋著一個孩子們翻開第一頁書,就可能掉進去的大陷阱!
有一次,我在北方某重點小學,聽語文課《蟋蟀的住宅》。
老師問蟋蟀有什么特點?
一孩子:“唱歌!”
又一孩子:“做窩!”
喜歡抓蟋蟀、斗蟋蟀的我,還在等下一個答案……
突然,孩子們那片林立的小手不約而同地放下來。老師開始談另一個問題。
課后評課。我說:“蟋蟀好像不止這兩個特點吧!”
校長望望老師。老師有點不好意思:“書上就這兩個?!?/p>
校長苦笑:“黃教授,我們也難呀,蟋蟀的特點超出課本,考試標準化判分,孩子要丟分的……”
這種語文教學中的閱讀,和我們所說的批判性閱讀Critical Reading,相去甚遠。
批判性閱讀,是美國小學一年級“童子功”的入門功夫。
真正的讀書,有三部曲:一、讀什么書(what)?二、怎么讀書(how)? 三、為什么要那樣讀書(why)?
第一次看到美國某學區(qū)的K-12(幼兒園到高中)的語言藝術課(類似語文)資料,細思恐極。
開篇第一大目標,就是培養(yǎng)孩子的批判性閱讀的能力和習慣。
這里講的“批判性”不是不問青紅皂白地批判一切,而是包含邏輯思考、信息分析、綜合評判等高級思維的“質(zhì)疑—分析—審辯”:在閱讀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答案的過程。
批判性閱讀的關鍵是獨立思考。只要經(jīng)過獨立思考,即使全盤接受閱讀的內(nèi)容,也是批判性閱讀。
哈佛大學的標志是兩本朝上開著,一本朝下蓋著。寓意何在?
書本傳播了知識,傳播了真理,也傳播了謬誤。因此,要不唯書,只唯真!哈佛是在鼓勵師生的批判性閱讀。
在應試教育的氛圍中,家庭教育可以彌補孩子批判性閱讀的缺失。
比如,可以讓孩子從批判性聆聽做起。
批判性聆聽是對口語信息,過腦、走心,再決定取舍。在聆聽的過程中,對信息作出迅速的分析和判斷,其實很不容易。
而且對方的口語,可能是碎片化的,聽者需要有高度的概括能力。因此,訓練的方法也不太同。
“會學”的能力,涵蓋很廣,不一而足。
除了這些能力,還有哪些,比“名校畢業(yè)”更能引爆人生的核裂變?我在下一篇文章中,會繼續(xù)闡述。
注:本文內(nèi)容源自系列課程《從幼兒園到藤校法學博士那些事兒》和《素質(zhì)教育在美國》系列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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